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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客居 www.shukeju.cc,神裔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跟我来!”

    萨林抓住雷漠的手,把他从花丛里拽出来,继续奔跑。

    雷漠只觉得脚底嗖忽离开了地面,整个人飞起来了。

    度恩从草堆里爬起来的时候,眼见雷漠跟着那魔妖飞速而去,便用同样的方法把希罗给拽走了。

    “喂!喂!等等我们啊!”

    景寒见他们全跟那女妖跑了,急坏了,幸好还有麦加拖着她,两人紧随其后消失在乱花丛中。

    “你想带我们去哪儿?”

    雷漠大声对领头的妖人喊,他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风驰电骋的速度让他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

    “出口!”

    “这里有出口么?”

    “有!”

    “跟我走!”

    萨林头也不回地飞奔,似乎很清楚目的地所在的方向,雷漠眼目所及只有她背后驮着那个半死不活面目全非的兄弟。麦加探头看见,领路的是萨林,有点惊,心想,或许她带路的目的还是为了要回杜马的舌头也不一定。麦加学那神的样子,硬要把那杜马的舌头塞进自己的裤腰带,想想又有点恶心,于是,塞进了外套的内袋口,纯粹图个眼不见为净。

    “那红毛恶魔怎么说毛就毛了?头发腾就烧起来了,好恐怖!”

    麦加边跑边对着景寒的耳朵嚷嚷。

    “他本来是个极高明的恶魔之神,就连奥西里斯也没有看穿他,不然也不会被他大卸八块了……”

    “是十四块,不是八块!”

    “这个不是重点好嘛!重点是他骗得了神却骗不了我们五个凡人,不毛才怪!”

    “我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

    “神明都没什么脑子,啊……”

    麦加的后脑又被敲了,景寒的手脚实在太麻利,如此疯跑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打他的头。

    “前面就是人界的入口了!”

    萨林回过头来对后面的人喊道。

    山路。

    石阶。

    一百米的距离。

    好熟悉的场景……

    希罗下意识地看了度恩一眼。

    雷漠没有停下脚步,他真的相信萨林会带他们逃离地狱界么?

    “你是不是担心那又是一个幻境?”

    度恩一眼就看透了希罗的心思。

    “她为什么要救我们?你不担心最后关头,她又会使诈么?”

    “你想怎么做?”

    希罗上气不接下气,说句整话都感到很困难,不过,她自认脑子还清醒得很。

    “挡住上山的路口,但是,别伤害她!”

    度恩点了点头。

    月光石骤然亮起,不知是否因为他们身在地狱界,希罗体内的邪魔能量被这里的磁场扰动得异常活跃,地狱火才从她的指间冒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脱离她的掌控。

    “度恩,地狱火的颜色不对!”

    李度恩低头一看,此时此刻,她手中的火色竟然与塞特变身后的那双恶魔之眼一样灼红。

    这团火一旦出手,很可能会冲破人界的入口。

    “希罗,等一等!”

    度恩没来得及阻止,希罗的火球已经脱掌而出!

    “天哪!我还没准备好!”

    邪魔能量显然已经失控了,度恩瞬间投射出他体内的阴能,可是,奔跑让他失去了准心和方向,幽冥火迅速飞过他们的头顶,并没有射中地狱火球。

    “雷漠!”

    雷漠只见一团熟悉的火光在头顶一闪而过,随后,便听见度恩和希罗异口同声的叫喊声,他猛然抬头一看,那邪魔火球正急速膨胀着飞驰而来。

    萨察惊恐地张大嘴,想要叫喊,可是,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萨林依然没有回头,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希罗那颗失控的“炸弹”正要迎面砸向她和萨察。

    萨察突然闭上了他的嘴。

    奇丑无比的一张脸,忽然间变得死一般冷峻,两只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眼珠里,浮起一层冰霜般的薄雾。

    雷漠感到视线开始变模糊了,四周弥漫起了层层叠叠的浓雾。

    “怎么会突然起雾?”

    “度恩!火球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希罗心急如焚,本能地放慢了脚步。

    他想要做什么?

    雷漠预感到萨察做出了某个不可思议的决定。

    薄暮之神?

    难道,他想要……

    那念头刚刚掠过雷漠的脑海,“死亡之舞”节制牌就飞出了雷漠的手掌心!

    “萨察!不要出手!”

    浓重的雾霭终于唤醒了萨林慌乱的意识,她并不知道萨察想要干什么,她只知道,眼下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她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一道强烈的闪电犹如晴天霹雳,拦腰割裂了厚厚的云层和浓雾。

    破晓之光!

    前方的雾霭中,人界的山路阶梯已经近在咫尺!

    “火球!”

    希罗惊叫!

    萨林万万没有想到,拨开云雾的那一刻,便是她的临死之时。

    她停不下来了,地狱火眼看着就要撞上她的脑袋了。

    为什么会这样?

    萨林感觉自己体内所有的神能刹那间全部冻结。

    不知从哪儿来的一团黑金能光,突然间穿过雾霭——

    “死亡之舞”节制之翼,在钻入球体的同时,幻化成一个足尖鼎立的骷髅人形。

    黑金骷髅人在希罗的地狱火球内,以逆时光速的形态,飞速旋转起来!

    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从背后拦腰抱住了萨林蛇妖般的身躯。

    浓雾在一瞬之间匆匆散逸。

    萨林收回了破晓闪电,那股强大的反作用力将她定格在了地狱火的面前,整个躯体连同驼背,全被钉在了距离石阶短短几步之遥的位置上,那火球距离她的眉眼,只有毫米之差!

    黑金骷髅人的逆转,控制住了邪魔能量的爆发,火球稳稳地悬浮在人界山脉入口的石路上方,变成了一团稳定的、匀速旋转中的邪能屏障。

    萨林蓦然回首,发现拦腰抱住她的不只有雷漠。

    那五个巫师少年,一个接一个地勒住对方的身体,用尽全力阻挡她“飞奔赴死”的速度。

    是他们救了她!

    萨林刹那间被冻结的神能,终于恍恍惚惚地苏醒过来。

    “为什么要出手?我说放他们走,就放他们走!跟着塞特只有死路一条!”

    妖女气急败坏地在原地打转,说了半天,他们才明白,她是在对萨察说话。

    “你不要怪他,他也是迫不得已!”

    萨林停止了焦躁和颠怒,怯懦无助地看着雷漠的脸。

    雷漠想上前一步说话,萨林本能地闪开,倏忽,躲到了石阶前大石墩的后面。

    “我已经把你们送到这里了,求求你们,给我一条活路!”

    她惊魂未定,看上去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是给你一条活路,是给你们一条活路。”

    萨林偷偷从石墩后面露出半个脑袋,瑟瑟发抖地窥伺了他们一眼。

    “萨察想自己一口吞掉那团地狱火,他故意起雾,是为了想要保护你!”

    “他、他……为什么要保护我?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

    妖女孱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不知道!也许,他想替你赎罪!”

    雷漠大声地对着石墩说。

    “什么,什么赎罪?”

    雷漠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伙伴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在人间,当一个人在乎另一个人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愿意为她而死,大多数的时候,我们把这种‘在乎’称之为‘爱’;如果那个人是为了替另一个人承担罪孽而去死,这种‘爱’就变成了一种‘赎罪’,这么说,你懂么?”

    石墩背后鸦雀无声,安安静静地沉默着……

    很久很久……

    “对不起,我不懂。”

    “你们……快走吧!沿着这条石阶一直上去,就能进入人界,这是地狱界通往人界的最后一条路了,我偷了塞特的御守令牌!因为我不是御守者,不能为你们开路!所以……那个入口很快就会消失,如果你们再不走的话……”

    萨林和萨察终于忍不住从岩石后面跳了出来——

    地狱火球消失了。

    山路和那五位凡人巫师也早就已经不见了。

    当山路的台阶开始变虚的时候,希罗打破了邪能屏障,第一个踏上了通往人界的阶梯。

    节制牌回到了雷漠体内,雷漠跟上希罗的脚步,其余的人,紧随其后迅速撤离。

    “你觉得,她会听懂么?”

    希罗很想知道答案,但是,身后的地狱之门已经闭合。

    这里,寒风凌厉,严冰覆盖。

    他们终于进入了真正的雪山。

    眼前,是一条通往深山之路的台阶,脚下的泥土很扎实,雪石一块砌着一块,轻轻抹开,就能看见白雪下的石纹。

    当大家站在阶梯上更换冬衣和装备的时候,希罗突然问雷漠。

    她想了很久,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他刚才对萨林所说的那些话。

    “也许懂,也许不懂。”

    希罗有些失望,这样的回答,等于就是没有回答。

    “我觉得她不会懂。”

    度恩扣上羽绒服的纽扣,把拉链拉到脖根,才感觉体温慢慢从夏入了冬。

    度恩抬起头来对希罗说,然后,看了看麦加和景寒,似乎在询问他们俩的看法。

    “我也觉得她不懂。”

    “他们没有七情六欲,也没有心智和感知,却依然会做一些凡人的事。”

    萨察丑陋的面孔,最后留下的那抹果决不悔的冷峻,让雷漠不觉有了这样的感触。

    “他真的是想要吃掉希罗的地狱火么?”

    当时的能见度很低,除了雷漠,没有人能感觉到萨察最后的决定。

    “直觉,直觉告诉我他会这么做。”

    雷漠依然清楚地记得灵感植入脑海的瞬间,如果没有那个瞬间,他或许也不会出那张牌,说到底,他也不相信萨林真的会带他们离开地狱,就算真的找到了出路,她也不会那么轻易放他们走。

    “所以,薄暮之神和破晓之神,其实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变态兄妹!”

    “而且,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很变态!”

    “不该用这样的话来形容萨察和萨林,他们其实很可怜。”

    没有人再愿意接着希罗的话往下说,气氛忽然变得和山里的空气一样沉闷冰冷了起来。之前,景寒和麦加的那两句话,让历经了冥狱两界波折的他们,感到些许不适。他们也知道,那并不是景寒和麦加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对于神明的世界,他们还很陌生,陌生到谁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神与神之间的那种奇怪的“神性链接”,例如,塞特对奥西里斯莫名的仇恨,以及,萨察为萨林的奋不顾身。

    巫师不过也是一介凡人,对于神界的传说原本也以为只是传说,可是,先知们所描绘的故事里充满了打动人心的情感词汇,所以,才让那么多凡人对神明有那样如痴如醉的向往和膜拜,然而,当他们真正见到神明的时候,却发现,传说与现实是如此地迥异。

    那些从不相爱、从不感伤、也不明白**的神明,是很可怜的高等生物。

    至少,在雷漠他们这几个凡人的心目中,很可怜。

    短暂的缄默,就这样悄悄地冰封在了地狱和人间交界处的石阶上,这时候,大家已经轻装上阵,准备重新上路了。

    “沿着这条石阶一直走,就可以回到人间了……”

    景寒领头继续沿路攀登,边走边自言自语地说着。

    石阶的两边是冰雪覆盖的石壁,所有的活物似乎都被白雪给冻结了,这里应该是雪山的中心地带,高加索山的“心脏”。盘山的石梯一眼可以望到头,蜿蜒的高处矗立着一扇镶嵌在石缝里的老旧的红木大门,景寒一点都不担心这颗休眠的“心脏”会突然跳动起来,她一步并两步地往山上走,很有安全感的样子。

    “人界里,是不是也会有个御守者?”

    “很难说。”

    “麦加,你是怎么打破塞特的水烟壶的?”

    “用壶里的空气咯,他把水抽光了我才有机会,你们知道我最不擅长控水了。”

    “他居然躲在我们背后搞花样,还不肯让我知道。”

    景寒想起了那家伙曾经故意屏蔽过她的直觉念力。

    “以后可要当心他,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真不是为了那神,纯粹是为了你们!”

    “少来!”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回头喊道。

    麦加脸一囧,脖子一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抗议。

    “说真的,那蒙古神仙不在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但愿他能打败塞特,把奥西里斯的头颅送回埃及。”

    “一定会的!”

    麦加依旧信誓旦旦,才刚刚离开地狱界,他就已经开始想念那神了。

    “雷漠,老实说,刚才你没等萨林回答,就带我们溜进了人界,是因为怕麦加于心不忍,又会把杜马的舌头给了萨察吧。”

    “我才不会给他,我一定会帮那大找回他的神鹿。”

    雷漠笑而不语,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宁静地行路聊天了,他不想破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气氛。

    不过,五个人,缺了一个神,真的还需要一点时间好好适应。

    走到阶梯的顶端,推开那扇红木门,就像推开一家四合院那样容易。

    木门的里面是一片空旷的雪山营区,除了气候比山下更寒冷之外,空地上安营扎寨的设备相当齐全,到处都是行者逗留过的痕迹,感觉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圈地为营的野营基地。

    人界,平安得令人难以置信,犹如隐藏在虫洞深处的一个庇护所。

    “总算可以过个安静的夜晚了。”

    搭帐篷的时候,麦加吁了老长老长一口气,然后,才悠悠说道。

    其实,这句话在每个人心里都转了一圈,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怕真说了,就会发生什么意外,也只有麦加这个二货无脑的蠢蛋才会这么无所顾忌。

    “哎呀,我怎么会把若尔的宝贝给忘了呢?”

    度恩一路上几乎没有时间整理他的背包,等到彻底打开兜底翻的时候,才惊喜地从最底下掏出了那只沉甸甸的麻布袋子。

    “什么好东西?”

    景寒和麦加立刻凑了过来。

    度恩当着他们的面,打开袋子上的绸带,伸手进去一摸,然后脸色突变,立刻就抽了出来。

    “里面有鬼!”

    景寒被他吓到了,腾一下躲到雷漠的身后去,紧紧抓住他腰间的衣服。

    “若尔比你还要怕鬼,怎么可能装只鬼给我?里面都是沙子,只不过,那沙子会自己流动,我刚才伸手进去摸的时候不知道。”

    度恩翻开麻布袋子的卷边给他们看,里面果然是一袋星光熠熠的七彩流沙,而且,真的会自己流动,就好像活的一样。

    “难怪我老觉得你包里装着一只小动物,背在身上总感觉有些不安份。”

    “不是小动物,是精灵。”

    雷漠看见若尔“宝贝”的时候也很吃惊,他没想到那老家伙出手会这么大方。

    “这不是给巫师修养法器的普通流沙。”

    “是精灵沙!就是用树精、花精、鸟精等各种自然界的精灵之魂做成的流沙,”度恩接着雷漠的话往下解释,“这可是巫师保养法器的神器啊!难怪若尔要我们上山以后才打开来看。”

    “那是因为他知道你早晚会毁了龙骨祭坛。”

    雷漠很了解若尔,若尔又太了解李度恩,也许是性格同斥的缘故,那糟老头打小就喜欢没心没肺的李度恩,对沉默寡言的雷漠压根就不来电,雷漠早就习以为常了。

    “还真被那老家伙猜中了,幸好他早有准备,这下,我的龙骨可有救了!”

    度恩立刻将他那包支离破碎的烂骨头一股脑全倒进了若尔的精灵沙里。

    龙骨很快就没入了彩沙之中,那些碎片随着精灵沙一起曼妙地在麻布口袋里回旋流转,灵沙不断地渗透到碎片里,龙骨断裂的末梢开始自己生长,不稍片刻,那堆破碎的烂骨头就自动恢复了原状。

    “哇,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麦加看得两眼发愣,目瞪口呆。

    “真的好神奇!”

    景寒忍不住伸出手来,好想摸一下那精灵沙,岂料,她刚碰到麻布袋子的边缘,就被度恩一把裹住了袋口,差点捏破她的手拇指。

    “干嘛?想吓死我呀。”

    “若尔说,这精灵沙不能经女人的手,女人一摸,它就不灵了。”

    景寒眨巴了两下眼皮,懵懂地转向雷漠:

    “他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不过,法器修复时候,的确不能碰,就算修复好了,也得封袋埋养一天一夜,法器的能量才算是整合完毕。”

    “原来如此……”

    度恩果然把若尔的麻布袋重新捆绑牢固,然后,瞥了景寒和麦加一眼:

    “如果被我发现这袋子开了口,我就唯你们是问!”

    “我们怎么会随便动你的东西呢!”

    “你们一定会!”

    雷漠和希罗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于是,景寒和麦加这两个“好奇宝贝”假模假样的伪装就再也撑不住了。

    度恩看见雷漠和希罗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脸上有些苦恼。

    “我是不是患了‘幻境后遗症’啊,一看见你们俩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地笑,心里就不舒服。”

    希罗走到度恩身边去,挽住他的胳膊:“你怎么这么小气。”

    “就是,”景寒也抱住雷漠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胳膊上,“我和你不是也经常你看我我看你地笑么?”

    “喂喂,你们还当不当我是个人呀?”

    麦加实在受不了他们四个故意当着他的面前玩亲热的那副不要脸的肉麻样。

    “你有时候是人,有时候是空气。”

    “雷漠,你把压缩饼干藏哪儿了?”

    麦加真急了,四个人立马笑弯了腰。

    爱修觉的夜明灯,在人间重新亮起。

    麦加将营火驻扎在雪山营地的最中央,一大一小两只帐篷,分别置于篝火的两边。

    这里是一片空旷无人的开放地域,既没有茂密的植被也没有神秘的山洞,显然不是个隐身藏匿的好地方,所以,大家并不畏惧有陌生的登山者靠近,最起码,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凡人。

    疲倦随着安全感的渗透而变得越来越沉重,雷漠建议把帐篷分开,景寒和希罗睡一个,另外大一点的留给他们三个男人挤一挤,大家根本不知道自己彻夜未眠了多久,耽搁在冥界和幻境渡口里的时间,在人界统统都被重新计算,那种彻头彻尾、抽筋断骨的累,让人连话都不想再说一句。度恩在帐篷搭到大半时已经昏昏然睡去,看得出,雷漠也有点撑不住了,但是他不让麦加叫醒度恩,就让他踏踏实实睡一会儿,哪怕只是几分钟也好。也许,是因为麦加吃了太多的东西,又没有动用过多的心智和灵气,精神头算是最好的,景寒其次,希罗的脸上已经有了发烧的迹象,显然是在地狱界消耗得有些过头了,于是,景寒让希罗先进帐篷小睡片刻,由她和麦加来准备食物,雷漠不肯进帐篷去,只得任由他一块儿搭个手。

    幸好还剩下不少压缩饼干,这里随便凿开个洞就是一个露天“冰箱”,于是,地狱界打猎来的野味清理干净后便可以存放在这天然的雪山冰窖里,景寒想等度恩和希罗醒了再拿出来一起吃。弗洛埃教麦加的元素冰法在这里总算是派上了大用场,被麦加化开的冰水,清澈甘甜,高加索山虫洞人界的生态环境,和真实的人间相比,简直是两个天地。

    “荷修曾经说过,人间生态的急剧恶化,似乎也和‘他们’有关。”

    景寒忽然想起荷修彻底告别人间,并逐渐开始恢复神性时曾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

    “他们?”

    他们是地球的造物者,人类开天辟地的祖先,毁灭地球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雷漠觉得难以想象,可是,他和景寒一样,就是会忍不住往那方面去想。

    麦加正在专心致志地施法,想用爬山时好不容易储存下来的“太阳能”让篝火烧得更旺更持久些,景寒的话并没有引起他特别的注意。但是,雷漠知道,景寒不愿意说出他们真正的名字,而只愿意用“他们”来代替,正是因为凡人骨子里千古流传的对“造物主”的敬重和信仰无法彻底被颠覆,也不可能被颠覆,然而,从肖俊之死、信使之币出现在人间开始,直到现在,他们心底里根深蒂固的对“他们”的信仰就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匕首,一层一层连根撬起,事到如今,已经出现了无法再视而不见的裂隙。

    闯关,真的只是为了普罗米修斯的宝藏么?

    就算找到了,打开了,又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那些改变对大宇宙的那位当权者而言,又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这些问题,他们上山前从未真正仔细地权衡过。

    而现在,当雷漠想到这些时,首先触摸到的,竟会是“死亡之舞”高塔牌预警般的沉默力量。

    此行的目的究竟为何?为了死去的父亲,为了奇莲神秘学院的安全,为了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谜,为了证明可以成为魔法捐赠者家族的第一位巫师继承人,为了与伙伴一同经历冒险征途以完成自己人生的成年礼……这所有最初的念头和担负的责任,在进入虫洞经历了冥狱两界之后,似乎变得越来越薄弱了。

    雷漠想到了塔罗命运之轮那张牌——

    那些“为了”的愿望,就像是他们亲手用命运之笔,描绘在四界之间的唯美窗花,不停地在眼前轮回,而今,谁也不敢轻易去触碰,生怕那命运之轮一碰即破,而更令人恐惧的是,当他们从窗花的破洞里望出去的时候,很可能会看见更意想不到的“黑暗”。

    经历了两场峰回路转的较量,静下心时,恐怕每个人都会萌生出像景寒一样莫名的觉悟,然后,无端地在心底里落下一颗秘密的种子,种子一旦发芽,就会逼迫他们去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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